第一案【兄弟情】04
肖子韩走回审讯室，看到沈巍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，“刚才我们说到哪了？你怎么证明人是你杀的？”
“就是。”沈巍刚准备说，突然顿住，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肖子韩，“邻居王阿姨，我跑出去的时候，她看到我了。”肖子韩被这么盯着，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虚。他避开沈巍的目光，盯着桌面开始思考。
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，沈巍刚才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个，他为什么临时变卦？他究竟察觉出什么了？
“老大！”靳非鱼推门朝肖子韩喊了一声，肖子韩扭头看了看他，知道他有事要汇报，便走了出来。
“老大，沈巍的手机一直在响。”
“谁打的？”
“他们班主任，问他怎么没去上课。”
“哦，他们学校，你去了吗？”
“还，还没。”靳非鱼这才想起来，昨天下午肖子韩就让他把邻居的口供录完就去学校那边看看，结果，他给忘了。他尴尬又沮丧的挠了挠头。
“现在去。”肖子韩一肚子疑问也懒得骂他。
“哦。”靳非鱼转身准备走了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机，突然想起什么，转身大喊：“老大！”
肖子韩被靳非鱼这突然的转身和大喊，吓了一跳，“抽什么风？”
“老大，还有个事。沈巍的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，我刚才不小心点开了，是他们化学老师，问他实验室里的N-二甲基亚硝胺怎么不见了。”
“靠！赶紧去他们学校问清楚情况！”说完，肖子韩阴着一张脸，重新走进审讯一室。
肖子韩本来想直接跟沈巍摊牌，质问他N-二甲基亚硝胺的事，可进来看到一脸沉着的沈巍后，他突然改变的想法，“沈巍，你是理科生？”
沈巍好像也没料到肖子韩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肖子韩，然后回答：“是的。”
“数理化，哪科最好？”
“化学和数学。”
“哦。”肖子韩不再问下去，他故意不再看沈巍，可余光却在观察着沈巍的一举一动。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，他居然感觉沈巍越来越局促不安了。索性再晾晾他好了，于是肖子韩起身去了沈面那。
“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？”肖子韩装作不经意的问。
“文科。”沈面鄙夷的看了一眼肖子韩。文科？肖子韩突然皱起眉头。
“沈放的死因是因为中毒。”
“什么？中毒？什么毒？”沈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肖子韩，身子甚至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有些轻微抬起离椅。
肖子韩一直默默的观察着沈面的一举一动，沈面的这个诧异不像是装的，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投毒的事。只是，沈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用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桌面，就再也不说话了。
肖子韩现在大概了解了情况，就等着宫铁心的报告。如果死因是刀伤，那就是沈面；可如果是投毒，那就肯定是沈巍了。他不禁有些心寒，没想到沈巍小小年纪，心思如此多。这时，宫铁心的短信也来了，说报告中午左右就能出来，让他派人去拿一下。
肖子韩，看了看时间，已经快十一点了。他连忙给靳非鱼打了个电话，靳非鱼以为肖子韩在催他回来汇报工作，接到电话就马上说就快到局里了。“不用，你先不急着回来，去铁块那把验尸报告拿回来。”
肖子韩以为靳非鱼中午就能回来，可他等到一点，还没见到靳非鱼的影子。“这小子不会忘记拿报告的事，直接回家了吧？”肖子韩一边搅着泡面，一边自言自语，想了想，还是放下泡面，拿起手机再一次拨给了靳非鱼。
靳非鱼的手机铃声在走廊响起，肖子韩听到动静，赶紧放下手机，冲出办公室，“让你拿个报告，你拿到火星去了？”肖子韩有些不开心的埋怨，靳非鱼看到肖子韩出门迎接，吓得赶紧把手上的报告，小跑着递给了肖子韩。
肖子韩一目十行的翻看着报告，“这就是宫铁心交给你的报告？”肖子韩说着话，瞥了一眼靳非鱼。这是他从宫铁心那收到格式如此混乱的报告。
“嗯。宫医生打完报告就被喊出去了。所以，报告是我从电脑里打印出来的，好像格式不太对，我不太会调…”靳非鱼准备解释这个报告的格式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原因。
“靠！”合上报告，肖子韩没不打算听靳非鱼啰嗦，骂了一句便冲进了审讯一室。
“沈巍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跟我说实话！”肖子韩冷着脸看着依然端坐在对面的沈巍。沈巍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，重新聚集在肖子韩的脸上，他看着肖子韩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拼命忍住的样子，笑了一下，没有接话。
“我不得不佩服你很聪明！我们一圈人都被你算计。你这招破釜沉舟实在漂亮，只可惜输给了科学。你利用沈面跟沈放关系不好这一点，让沈面误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沈放，你先来自首，是算准了沈面知道你为他背锅之后，他一定会来说出真相。你故意把口供说的天衣无缝，就是想让我怀疑另有隐情。”肖子韩越说越激动，说到最后，一下起身，整个人撑在桌子上，俯身死死的盯着沈巍。
“肖警官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沈巍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抬头看着肖子韩。
“行了，别装了。沈放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，他是被毒死的。”肖子韩又坐了下来。他发现在他说出沈放被毒死的时候，沈巍的眼神有些躲闪，虽然只是一闪而过，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。“更凑巧的是，你们学校化学实验室正好少了一瓶毒药。沈巍，你别说你还不明白。”
“我…哎…”沈巍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，把头垂了下来。这是沈巍进审讯室后第一次把身体耷拉下来。
“你为什么要杀沈放？他对你应该不错。”
“他这些年为这个家做过什么？整天酗酒，对沈面拳打脚踢。我如果拦着或者帮沈面说话，他就连我一块打。骂我白眼狼，骂沈面畜生。可我们不都是他亲生的吗？！他不配做一个父亲！他甚至不配做一个人。他既然毁了沈面的童年，那干脆我就帮沈面解决掉这个混蛋吧！
我一直是优等生，同学、老师都会为我作证，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。沈面容易激动，很好利用。那天我知道他要回去，特意在实验室待到很晚才走。他不长在家，所以，家里没什么他的衣服，他一定会换我的衣服，这样我俩就很容易被混淆。我利用这一点，让你们以为我其实是无辜的。我装成替他背锅的样子，就算准了，他知道后，一定会来自首，说出真相的。我看到他把刀拿走了，所以，你提起刀的时候，我故意装成算漏了，好让你确定我是在替沈面背锅。”
“你就这么算计你的弟弟？”肖子韩不由的一阵心寒。
沈巍突然有些激动，紧握拳头的双手，因为太过用力，关节处有些发白。“肖警官，告诉你一个秘密。沈放一直不喜欢沈面，我原以为他是因为妈妈为生沈面难产而死，所以才一直怪罪沈面。后来，我才知道他一直怀疑沈面不是他亲生的，还偷偷去做过亲子鉴定，结果是实打实的亲生儿子。
亲生的又怎么样？想打还是打，想骂还是骂。沈面从懂事以后，从来没喊过我哥哥。就是因为沈放！沈面恨透了我们！他既然不把我当哥哥，我利用他一下又何妨？”